大家好,我是半岛,今天给大家推荐一部现代玄幻爱情小说。郁龄(随心的演员)X奚辞(痴情的妖王)。甜文哦!
片段一
郁龄和外婆亲,小时候是在村子里渡过童年时期,长大后不管多忙,每年都会抽空回来探望外婆,毕业后,她开始工作时,原本是想接外婆到城里和她一起生活的,可惜外婆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这村子里,已经习惯了村子的节奏和生活,无法适应城市,一群老姐妹们都在这儿,哪里肯去?
就这么一年拖过一年。
“二太爷,我这次请了长假,会留在家里陪阿婆的。”
“好闺女,你阿婆一定很高兴,人老了,就盼着儿孙团圆,偏偏她一辈子只生了你妈一个闺女,敏敏又走得早,留下你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和一个老家伙……”
二太爷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这是老人家的通病,人老了,就喜欢将话车辘轳地来回说,也不在意年轻人是否回应,如果年轻人肯静静地倾听,偶尔答上一两句,会让他们说得更开心。
郁龄往往扮演着这种角色,这使得她十分受村子里的老人的欢迎,加上自小成绩优异、长得漂亮可爱,是老人们心目中的好孩子模范,俗称别人家的孩子,连隔壁几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这朵漂亮的村花。
一个说,一个听,安静的山林间,伴着驴车辗过时呜呀呜呀的声音,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仿佛风穿过树稍、动物穿过草丛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风起,云动,树摇。
突然,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拉车的驴子抬起脑袋,发出一声绵长的叫声。
二太爷终于停下了话,忙拉了拉绳子,嘴里发出呀喝的声音,安抚有些受惊的驴子。
驴子安静下来后,二太爷跳下车,检查了一翻,叫道:“哎哟,车轮子被路藤卡住了,小闺女,你等等,一会儿就好。”
郁龄忙跟着下车,想要过去帮忙,却被二太爷阻止了,“你这小闺女,白白净净的,手腕儿也细,哪有力气?呆着呆着,让太爷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就好。”
老人家的脾气固执,郁龄抿嘴一笑,乖乖地站在一旁,准备随时搭把手。
二太爷一边修车边又和郁龄唠叨起今天去镇上卖了什么东西、镇里又起了多少栋新房子、修了多少条路、什么时候村里也修一条就好了之类的,郁龄好脾气地应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夕阳悬在山峰之上,半遮半掩,染上橘红色的灿烂余辉依然顽固地洒落身上,刺得眼睛一阵生疼。
郁龄揉了下眼睛,忍不住看向远处环绕的青山,偶尔可见山体中若隐若现的黄泥路。她对这条山路十分熟悉,知道翻过这一座山头后,另一座山头是什么模样的,在群山之间环绕的山路孤寂而美丽,踽踽独行,这才是此缘身在此山中的悠然。
此时夕阳之下的山群,另有一种别样妩媚,散发着异样的气息。
突然,她转过头,看向不远处,那里有一株长歪了的松树,站在陡立的悬崖边,再过去就是一个陡峭的山涧,站在路边往下看,每每会被那险峻的地势吓到,小时候的她,总会担心如果车子不小心翻到下面去怎么办之类的。
郁龄有些奇怪地瞪着那边,难道是她看错了?
正想着,突然又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山脊,那里生长着很多说不出名字的野生植物,山里的植物总是生长得没有秩序,一丛连着一丛,上面缠绕着藤蔓,藤蔓上开了几朵粉紫色的豁口花,颜色格外地鲜艳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采撷。
然后她真的探身过去,伸手掐了一朵。
正要直起身时,披在身上的外套的下摆被什么勾住了,低头一看,也不知道是哪里探来的藤蔓的触须竟然卷起缠紧了衣摆一角。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世界上很多植物并不是没有知觉没有动作的,就如这种说不出名字的藤蔓的触须,被碰触时,会卷起来,卷成一个圆圈。
用力一扯,便扯下来了。
掐着半个巴掌大的野花,郁龄慢慢地习惯了那隐藏在山林间沙沙的声音,努力让自己不分心,不去想那是什么声音。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成年男子臂粗而青翠的东西缓缓地在山体中蜿蜒爬行,如一条可怖长蛇,所过之处,草木簇动,万兽退避。
等二太爷终于将车子修好时,天色有点儿晚了,整个天地间静悄悄的,不过有二太爷的大嗓门,倒不会让人感觉到寂寞,甚至将这山间的寂静也驱除不少。
郁龄小时候很怕走这条山路,总觉得这山中过于寂静,会有什么妖魔鬼怪的东西,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有一个鬼啊怪啊之类的跳出来,啊呜一口将她吃了。每当这时候,她都会紧紧地跟在妈妈身边,抓着妈妈的衣服不放,然后被妈妈一边嘲笑她的胆子小一边抱着她走。
现在她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胆小了,特别是在城市生活久了,反而想念小山村里的单纯和野趣,也相信这个科技世界没有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可是如果让她自己独自一人走山路,心里还是有点儿毛毛的。
坐在驴车上,郁龄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山路及远处安静的山峰。
她总觉得好像有一道视线在默默地看着她,让她心里发毛。
这种未知的视线,一直伴着她,从幼年到成年。
夕阳垂落到山的那边时,郁龄终于回到乌莫村。
驴车停在村口,她感谢了二太爷,说道:“二太爷,明天有空我去你那儿讨碗饭吃和你一起唠磕。”
“好咧,小闺女快回去吧,你阿婆等急了咧。”二太爷高兴地笑着。
郁龄告别二太爷,踩着干燥的黄泥路,拉着行李箱往外婆家走去。
一路上,都能看到很多刚从田间归来的人,大多数是一些中年人和老年人,间或是一些孩子,很少能看到年轻人。年轻人不喜欢村子里的封闭落后,早早地出外读书或打工去了,只留了一些老人在家里伺弄田地,去山里采些山货到镇里卖,因为都是自己采的山珍,营养价值高,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阿龄哎,回来啦。”
看到她,每一个人都拖着乡音的口吻悠然地叫着,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
郁龄一一回应,叔婶伯爷奶等都叫过去,不管有没有亲缘关系的,反正一个村子里生活,都是长辈。
外婆家距离村口比较远,甚至有点儿离群索居的味道,倚山而建,绕溪而立,一栋独立的砖瓦房,铺着自制的木地板,房前有一个水泥平地,周围用带刺的木棍插了栅栏围成一个院子,远处还有一块菜地,上面生长着绿油油的蔬菜,隔了一段距离又有一个用竹编成的围栏圈起来的空地,那里养了几只鸭子。
远远地,就看到烟囱上升起的烟,袅袅向天空飞去。
郁龄推开门扉,像村里人一样拖着声音朝里面喊,“阿婆哎,我回来啦。”
很快就见一个身材干瘦、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郁龄,马上笑起来,露出一口并不整齐的牙齿,脸上的皱纹像菊花一样舒展开,高兴地道:“龄龄怎么回来了?”
郁龄丢开行李箱,过去搂住外婆矮小干瘪的身体,贴着她的脸,眼睛湿湿的,说道:“我想阿婆了。”
看到外婆好好地站在面前,她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
早上十点,郁龄带着外婆医院。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出现,恭敬地将他们引进去,对郁龄道:“江小姐,医院打过招呼了,郁老夫人随时可以去检查。”
郁龄淡淡地应了一声。
外婆挺挺背脊,扫了中年男人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检查的速度很快,等检查完,外婆的脸色有些不好,依医院。郁龄看她脸色实在不好,医院的花园里的凉亭坐着休息一下,自己跟医院的专家询问外婆的身体情况。
医院开的药去找外婆时,却发现外婆坐在那里和一个年轻人说话。
外婆看起来很高兴,一直笑着,看向那年轻人的目光非常地和蔼,郁龄忍不住也看去,从她的角度,只看到那年轻人的背影,直到她走近了,那人突然转头朝她看过来。
郁龄第一时间看清楚了那个年轻人的模样。
这是一个非常俊秀的年轻男人,或者可以称为在校大学生,因为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岁,拥有少年人特有的那种干净透澈的气质,五官俊秀,皮肤白晳,气质清澈,笑起来斯斯文文的,于视觉上而言,属于非常养眼的类型,比娱乐圈的那些小鲜肉还要吸引人。
他身上一件很普通的白衬衣和黑色休闲裤,并不是什么名牌,像是很简单的几十块一件的那种,如此清爽简单的打扮却十分衬他的气质,仿佛那种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校园里的贵公子一样,自带ps柔光的那种。
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大男孩。
估且称之为少年吧。
少年的刘海修剪得很有层次,细碎地垂落在饱满的额头,刘海下是一双乌黑如墨的眼眸,如一块上好的墨玉,美得教人一望心折。此时那双眼睛默默地看过来,眸心处乍然浮现亮晶晶的芒色,给人一种他此时心情非常愉悦的感觉。
就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东西。
郁龄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朝外婆叫了一声“阿婆”,便进了凉亭。
外婆看到她很高兴了,朝那年轻人说道:“阿辞,这就是我那外孙女,特地从城里回来看我,是个好闺女,可孝顺了。”
那叫“阿辞”的年轻人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对郁龄礼貌性地说了一句“你好”。
郁龄也回了一句“你好”,见外婆一反先前检查时的那种难看神色,便也不忙着离开,坐到外婆身边,就听外婆说:“阿龄,这位是奚辞先生,先前要不是他经过菜地发现我晕倒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后来我住院时,医院探望我,是个好孩子。”
郁龄福至心灵,便知道这位就是郁官香说的第一个发现外婆晕倒在菜地的快递小哥,没想到快递小哥是这么年轻,看起来就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不过神色却缓和许多,对他感激地道:“奚辞先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少年微笑回道:“我那天也是要送包裹到郁三爷家,恰好经过看到,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没什么的。”
他这副不居功的模样更深得外婆的喜欢,外婆笑呵呵的,接口道:“那时要不是阿辞你,我现在也没办法坐在这里了。哪天你再去村里送邮件,记得到我家坐坐,顺便吃餐饭,都是一些自家做的东西,也不值什么钱,不过味道一定比外面的好。”
在外婆的热心邀请下,奚辞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下来了,其间忍不住偷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郁龄。
郁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看自己做什么。
外婆拍了拍郁龄的手,让她笑一笑。
郁龄只好扯起嘴角笑了下,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冷淡。外婆这才满意一些,虽然她能自豪地说外孙女和女儿一样都遗传了她年轻时的美貌,是讨喜的孩子,但是外孙女自小就是个冷静过头的小姑娘,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个严肃的孩子,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希望她平时多笑笑,省得让救命恩人以为她这外孙女对他有偏见。
郁龄笑完了,又继续坐在一旁当背景,听外婆和这年轻人唠磕,都是外婆热心肠地问,那年轻人回答。
“哎,医院了?是来送快递的?”外婆问。
“不是,我有个朋友住院了,过来看看他。”
“住院了?是什么病啊?”外婆关心地问。
“其实也不严重,是阑尾炎,动个小手术就好的那种。”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聊得和乐融融。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爱唠叨,特别是面对看得顺眼的年轻人时,那更是唠叨个没完,有时候甚至会不小心说了戳中年轻人心中不耐烦的话也没注意,这是老人家都有的共同点,和大多数乡下老人聊天时,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郁龄注意到,这个叫奚辞的年轻人脾气非常好,没有少年人的那种浮躁,很能沉得下心,不疾不缓,很认真地倾听着老人家的唠叨。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润柔和,听在耳里,像悠扬的大提琴声,是一种享受。
郁龄一边淡定地喝着矿泉水,一边听着。
正聊得起劲时,突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乍然一看,五官长相很平凡,没有什么特色,但是第二眼时,却给人一种耐人寻味之感,莫名奇妙地觉得那平凡的五官真是越看越好看,有一种特别的韵味,使他整个人都变得精彩起来。
“奚老大,快来救米啊。”穿病号服的男人扑过来,就要抓住奚辞。
奚辞身体微微往后一仰,避开了男人的手,并且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用一种格外轻缓的语气问:“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焦急中的男人对上那双清润如玉的眼睛,不由打了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焦急的神色顿时变成了痛苦,十分机智地捂住腹部,哎哟哎哟地叫着,“我肚子疼,等会儿要动手术了,有点怕,你陪陪我。”
听到他的话,奚辞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不过没等他反应,外婆已经开口道:“阿辞,这是你那位住院的朋友吧?看他疼得满脸大汗,你就陪他去吧。”然后又有些自责地说:“年轻人,真是对不住了,我不应该拉着阿辞说太久的话耽搁了你。”
那年轻人愣了下,仿佛这才注意到周围还有其他人,抬头看去,见是一个老婆婆和年轻的女人。撇开那乡下老婆婆不说,那个年轻的女人可是一个貌美又有气质的女人,放在人群中绝对是无法忽视的那种,因为她的长相太有辩识度了,冷漠地看着人时,让人十分有压力。
年轻人看到郁龄,不禁一愣,脸上有几分狐疑,正待要仔细看一看对方的面相,奚辞突然抓着他站了起来。
等他站起来时,郁龄才发他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五以上,那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一米七五左右,被他像小鸡崽一样拎着。
奚辞朝外婆抱歉地笑了下,说道:“郁婆婆,这位是我那位朋友,他姓米,名天师。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
外婆忙道:“去吧去吧,改天你去村里送快递,一定要来我家坐坐啊。”
“好的。”
奚辞腼腆地笑着,不理会那年轻人一副见鬼的表情,镇定地和郁龄打了一声招呼,便抓着那年轻人离开了。
目送着他们进了住院部后,外婆不禁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浮躁,都要动手术了,还跑那么急。”
郁龄没有附和外婆的话,对不认识的人,不管对方有多怪异、不符合常理,她向来懒得理会。正要收回目光时,突然瞥见前方住院部三楼的窗户上有个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太快了,快得几乎让她以为是幻觉。
或许真的是幻觉吧。
想到什么,她肝颤了下,忙不迭地扶起外婆,一脸镇定地道:“阿婆,已经过了午时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呢。”
外婆没有意见。
两人刚走出凉亭,那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又过来了,客客气气地请她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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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病号服的米天师大步走在住院部五楼的走廊上,一点也没有将要做手术的病人的样子。
“我已经定住那东西了,应该是妖物,是一种非常狡猾的妖物,奚辞,这次得要你帮忙了,价格好商量。”米天师一边摆弄手中的罗盘,飞快地说道。
比起米天师的风风火火,奚辞显得很从容淡然,他的步子迈得并不大,但是却能稳稳地跟在疾走的米天师身边,显得从容不迫、闲适淡然。
走廊的光线有点暗,明明外面艳阳如炽,窗户大开,阳光却仿佛渗不进来,长长的走道中光线变得斑驳昏暗,两道身影倒映在地面上,同样驳杂不堪。
米天师终于调整好罗盘医院的妖物,转头正欲询问身边的男人有什么发现时,眼睛却瞥见了那人在斑驳的光线中俊秀的五官慢慢地变得妖艳而秀色,一双原本清润如墨玉的眼睛勾魂一般上挑,眼尾盈溢着浅淡如雾的妖气。
“卧槽!你冷静一点!”米天师大惊失色,肝颤地叫道:“千万别让你的妖力惊动了那个妖物,我好不容易捕捉到它的踪迹,医院里割除一段阑尾。”
奚辞伸手按住一边眼睛,声音依然很柔和好听,“你放心,我只是有点儿兴奋罢了。”
米天师纳闷地问,“有什么好兴奋的?难道是刚才和美女一起聊天太兴奋了?得了吧,那美女虽然漂亮,但还没你自己好看呢,你看自己就够了。”
奚辞没说话,用力按住眼睛。
片段二
“哎哟,那不是阿辞和他那个要动手术的朋友么?”外婆的眼睛非常利,瞬间就发现那两人了。
那边并肩行走在人群中的两个男人,一个低头看着手机念念有词,一个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目光瞬间落到了隔着几十米远的祖孙二人身上,长腿一迈,便朝她们走来。
“哎,奚老大,你去哪里……”
米天师正在算着今天除妖得到的酬劳,没想到抬头就见奚辞走了,赶紧追上去,拔开商场前的层层人群,医院里的那对祖孙二人。米天师的目光瞬间便落到那位扶着老太太的美女身上。
她的身材高挑修长,五官精致,眉宇开阔,天生福运之相,唇色偏浅,稍有不足,不过胜在皮肤白晳,气质端方知性,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就是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没有什么感情波动,让不小心与她对视的人心里压力有点儿重。
不过等再仔细看时,米天师很快发现这位美女的面相又有点不对。
运中带煞,妖蛊之身,短寿之相。
米天师顿时默了。
他的目光又转到已经温和腼腆地和那位老太太说话的奚辞身上,不由打了个哆嗦。
米天师慢吞吞地走过来,正想和老太太打声招呼,那老太太已经惊奇地叫道:“哎哟,小伙子你今天不是要动手术么?怎么就出院了?身体好了?”
米天师医院用的借口,顿时干笑道:“突然又好了,阑尾炎这种小病,其实也不需要真的动手术,轻度的,吃点药就行。”
外婆见他脸上红光满面——刚除了作乱的妖物拿到酬劳以致于太兴奋了而红的,便点点头,笑道:“你们这是要来逛商场?要买些什么啊?这里的东西可真是贵,还不如回县城买实在一些,质量都差不多,价格却贵得吓人。”
外婆纯粹就是节俭了一辈子的老人家特有的唠叨,她的嗓门大,这话听在那些进出商场的行人耳里不免有点儿瞧不起这乡下老太太,纷纷投来异样的视线。郁龄站在外婆身边,面上却十分坦然,镇定自若。
这美女的气性真好,活得坦荡。
米天师感慨了一声,就是命格清奇,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在一个大城市中,一天能巧遇到两次,也算是一种缘份吧。
外婆十分高兴,老人家对年轻人都有一种包容的心态,特别是遇到合眼缘的年轻人时,那真是高兴得没话说。而奚辞因为救过外婆,加上本身长相好、气质好、脾气好,更是很合外婆眼缘,仿佛一见到他就高兴似的。
郁龄看了看,突然开口道:“两位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不如赏个脸一起去那边的咖啡馆里坐坐吧,我阿婆累了。”
这话说得真是直白,不过话都说到这了,只要不是太过没人品的人,都不会拒绝的。
奚辞微笑着答应了,米天师想说点什么,但一对上奚辞的眼睛,只好摆出一副现在没事的样子,跟着去了。
咖啡馆里的布置很清新雅致,里面的人不多,毕竟今天并不是休息日,咖啡馆里开放冷气,坐在这里点一杯咖啡,悠闲地渡过一个下午,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三个年轻人都点了咖啡,外婆面前只有一杯柠檬水。
外婆询问了米天师的阑尾炎情况,医院出来,便道:“你们年轻人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注意,如果真的要动手术,就赶紧动了,省得以后又出个什么事。”
米天师尴尬地笑了下,在桌子底下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下奚辞,可惜奚辞面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容,一副清纯的大男孩的样子,仿佛不知道他的意思,继续老神在在地坐着,倾听外婆说话。
米天师不知道奚辞是什么意思,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但看他如此耐心地和这位乡下老太太闲话家常,以为这老太太是什么特别的人物,才会惹得他的行为失常,忍不住看了看老太太的面相。嗯,孤寡之相,中年丧夫丧女,晚年倒是安泰,是个长寿之人,只是今年似乎流年不利,印堂发黑,只怕近期有个劫难,只要难平安渡过了,便能长命百岁,死后善终。
除了这些外,这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乡下老太太,没什么出奇的啊。
米天师向来不耐烦应付这样的老太太,因为这些老太太特别地能说,往往让人招架不住,偏偏奚辞行为反常,又想弄个明白,只得耐下心来,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到对面的美女身上,却不想被人家美女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过来,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加上妖蛊之身,看得他心肝都发颤。
回到村里,第二天,奚辞下午来送快递。
天突然下起了雨。
雨从午后一直下到晚上。
先是大雨,接着是小雨,淅淅沥沥,整个天地都弥漫在雨雾之中,烟雨朦胧,昏暗的天色下,山脉变成了墨绿色,安静地伫立。
奚辞理所当然地被外婆留下来了。
村里的人都知道,下雨后的山路不好走,特别是有些地方泥泞不堪,车子容易打滑,加上天色黑,视线受阻,这种时候最是容易出事了,如果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最好不要轻易出山。也因为如此,奚辞这位经常来乌莫村送快递的熟人有时候下雨时赶不急离开,会被村人留下来过夜。
权婶冒雨过来,送了一瓶自己酿的甜酒给郁龄煮红糖喝治疗体寒的毛病,边说道:“我那里还有一间客房,不如就让奚小哥住吧。”
奚辞拒绝道:“不用了,我去村长家借一宿就行了,以前也时常在那里借宿。”
外婆哎了一声,“不用这么麻烦,我这里也有客房,就让阿辞住吧。”外婆说着,转头看向郁龄,说道:“阿龄啊,去给阿辞找套干净的被子,我放在你房里的衣柜里的那套映有小碎花的。”
郁龄应了一声。
权婶瞅了瞅郁龄的背影,又看看一脸乖巧纯良的少年,笑了笑,觉得自己多心了。
另一边,同样借宿在村长家的徐天师此时脸色阴沉如水。
阴球没有找到。
“难不成那送快递的说谎了?”白领女人猜测,不禁看向徐大师,问道:“大师,你那阴球很重要么?如果没有它,会影响这次的事情么?”
徐大师如何听不出这女人的意思,冷笑一声,“这对阴阳双磁球可是玄门至宝,可观测妖鬼邪崇,你说重不重要?我是答应钱老来这里察看他家祖坟之地,如果其间有什么陨失自然是要赔的。”
西装男没有白领女人的计较,不觉有几分慌张,问道:“那怎么办?”
徐大师已经冷静下来了,依然觉得阴球一定是那只妖拿走了,那只妖以人类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村子里,想必是和这村子有什么渊源,他倒要去会会他。
想到这里,徐大师道:“下雨时,这山间阴气极重,*倒流,只进不出,那妖应该没有离开,我今晚就去会会他。”
听到这话,白领女人撇撇嘴,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西装男也有些纠结,这世界上真的有妖鬼么?那快递小哥真的不像是妖啊。
刚认识不久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正常情况来看,其实挺尴尬的。
不过对于郁龄而言,完全没什么尴尬,因为奚辞看起来就像个还没出社会的那种大学生,完全可以当成弟弟看待的那种,让她根本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不然会有种不小心猥亵了未成年的罪恶感。
就当让外婆开心好了。
所以郁龄对于外婆这么热心地邀请奚辞留宿,她并没有什么意见。
既然村民们这般信任他,而他表现得也挺良好的,显然是知根知底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这乡下地方,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起邪念的东西。
因为下雨,山里的气温一下子降了许多,甚至能感觉到一种凉意,穿上春衫完全没问题。
晚上睡觉之前,外婆去厨房用权婶送来的甜酒煮红糖,让郁龄喝了暖身。
郁龄蹲在灶前,有些无聊地拔弄着灶前的柴禾,等外婆做好了红糖甜酒后,用小勺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嘟嚷道:“阿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喝甜酒了,这味儿有点难受。”
阿婆摸摸她的脑袋,笑呵呵地说:“难受也要喝。”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身影在灯光下拉长。
外婆转头,见到奚辞那张俊俏的脸时,笑道:“是阿辞啊,你洗好澡了?”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穿着从四表哥家借的新睡衣,头发有点湿润,俊秀的脸上湿润润的,白里透红,分外地吸引人,让人想起秀色可餐这个词。奚辞腼腆地道:“我见厨房这边灯光亮着过来瞧瞧,郁婆婆你们在做什么?嗯,有甜酒的味道。”
“天气凉了,我给阿龄煮红糖甜酒,你要喝么?这里还有。”
奚辞忙拒绝了,眼睛一直往坐在小矮凳上的郁龄身上瞄,见她蹙着眉,慢吞吞地喝甜酒的样子,与白天时那种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模样大相径庭,添了几分属于女孩子特有的可爱,看得他心头一热,生怕被她发现,赶紧移开视线。
喝完了甜酒后,郁龄忙不迭地将碗丢开,拉着外婆回房。
奚辞走在最后关灯,看着祖孙二人进了房后,抬头往院子外的黑暗之处看去一眼,扬手一挥,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去。
廊下的路灯亮着,外面漆黑一片,偶有水珠从屋檐滴落,发出嗒嗒的声响。
雨已经停了,整个世界变得安安静静,因为下雨,连虫鸣也消声匿迹。
郁龄猛地转头,对上身后少年清湛明亮的目光,不禁有些迟疑。
“怎么了?”他微笑着问道,夜色下的笑容柔软而细致,恍惚间甚至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漂亮得过份。
郁龄怔了怔,再仔细看时,依然是那个鲜嫩的少年,朝他摇摇头,收回了目光。
将外婆送回房后,郁龄也回房休息了,而奚辞作为客人,同样早早地回房休息,并没有去外婆房里看电视的意思——这里只有一台电视机,放在外婆的房间里,是郁龄买给外婆消遣时间用的。
进房时,郁龄回头看了看院子,突然发现屋前的月季花好像开得更灿烂了,一点也没有受到今天大雨的影响,仿佛得到了什么营养的滋润,那层层叠叠的花瓣在路灯下精神抖擞,分外娇艳。
她甩了甩头,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掌中妖夫》——雾矢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