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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4/29 20:54:00

年后,擅长拍公路喜剧的中国导演也纷纷涌现,叶伟民、徐峥、宁浩、韩寒……这些导演纷纷选择在借鉴好莱坞公路片模式的同时植入本土特色和个人风格,徐峥的“囧”系列电影虽然将发生地不断换至泰国、香港和俄罗斯,但它中国式的价值观、故事内核和仍情感共鸣是一致的,在《泰囧》《港囧》《囧妈》中,精英与草根的对比、中年危机、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冷漠与温情的冲突……始终都以不同的方式被呈现出来,“呈现“围城”内外的各种焦虑,努力表达出个体在理想、事业、情感等困境与抉择中的艰难、对抗与冲突,从而实现自身的‘突围’‘成长’与‘回归’”并且问题解决的答案都指向:互相理解、回归家庭、坚持初心和融化冷漠。

“囧”系列电影选择春节档上映,其商业定位和观众期待决定了它必须是一部中规中矩的合家欢式电影,所以即使在程式化的故事走向里也需要暗植中国人传统观念中的道德期许。斯坦利·威廉斯指出:“道德思想是起因,而情节是结果。正是符合道德的思想、决定以及行为带给了我们一种情绪上的感官体验,让我们能够认识到主角所有挣扎中存在着的美德与缺陷。”正是认识到这一点,“囧”系列电影的结局走向都不可免俗地走向“大团圆”式,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徐峥获得了大众的认可和票房的回报。

《泰囧》作为徐峥导演的第一部喜剧电影,一经推出就取得了如此瞩目的成绩,在证明了徐峥作为一个商业导演执导能力的同时,自然也吸引了资本的持续投资,“囧”系列电影的续作也被提上日程。年上映的《人在囧途》票房不过万,年的《泰囧》当年票房就冲破12亿大关,年的《港囧》再创16亿佳绩,年的《囧妈》因为疫情影响虽然选择了线上放映,依然取得了线上平台18亿的播放量。“囧”系列的每一部电影虽然在时空和故事上进行了调整,但是整体框架和核心喜剧元素并没有发生改变,作为一位商业片导演,徐峥是清醒的,从《人在囧途》的牛刀小试,到《泰囧》《港囧》的大刀阔斧,再到《囧妈》的寻求转型,他要做的不是颠覆经典、寻找电影拍摄方式的更多可能性,而是找到最能打动市场的商业片公式,并且不断地复制下去。

策略地把控电影的叙述节奏拍摄策略是导演个人风格和对电影整体把控的体现,它包括叙述手段、景别转换和镜头语言等多种类别。一部好的电影必定是故事线清晰、详略得当和节奏明快的,不管是哪一种类型片,核心都是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但对于喜剧电影导演来讲,如何在情节和笑点设置中取得平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在众多国产喜剧电影中,导演为了植入笑点而牺牲故事线、打乱叙述节奏是导致票房和口碑双失利的原因所在,徐峥作为一名佳作颇多的喜剧演员在初执电影时,意识到笑点的堆砌必须在坚固的剧情框架内,于是他在《泰囧》《港囧》和《囧妈》中非常聪明了地使用了多种叙述技巧来扩充故事的空间感、连续性和节奏感。首先是多线性叙述。在《人在囧途》中,叶伟明始终围绕着徐峥和王宝强扮演的“难兄难弟”在春运回家路上发生的种种“囧事”进行单线叙述,他们辗转在各种交通工具上前往长沙:飞机、火车、大巴、轮渡、搭货车甚至拖拉机,同时中间还穿插了许多戏剧性的桥段,用“散点透视法”来反映人生百态。

可以感受到导演极力用场景的转换和密集的笑点来消除观众的观影疲劳,但仅仅围绕“春运”这一单一的故事线是很难支撑起观众两个小时的电影需求,于是导演必须阶段性地引入新人物和新事件来进行扩充剧情,但这也造成了叙述的混乱和人物群像的苍白。故事线的单薄和剧情的牵强转折成了《人在囧途》这部电影的短板,于是当徐峥执导“囧”系列电影后,他开始采取多线并行的方式来加强电影的丰富性和紧凑感。在《泰囧》中,为了争取再生能源“油霸”的上市先机,赶赴泰国寻找神秘人“老周”授权的徐朗(徐峥饰)误打误撞和旅行团的热心“驴友”王宝(王宝强饰)组成了第一股势力;尾随徐朗来到泰国,想要抢先获得“油霸”授权的商业对手高博(黄渤饰)成了第二股势力,这两股“夺宝”势力赋予了角色充分的行动动机,保障了主线剧情顺利推进。

另外在徐朗、王宝二人组和高博争夺“油霸”的主线之外,王宝的支线剧情———来泰国实现愿望,也不断在主线剧情陷入瓶颈的时候起到“破局”的作用,侧面助推故事的合理发展。电影在三位主角的视角下交替进行自然而然地吸引观众,将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投入到剧情当中,这就保障了之后小篇幅地引入黑社会、人妖和泰拳等情节的引入能够继续为主线服务而避免了喧宾夺主的情况。从这一层面上来讲,徐峥在《泰囧》中加入的多线叙事弥补了之前《人在囧途》中剧情转折上的生硬,同时也扩大了电影的可书写空间,塑造了更为标准的人物群像。《泰囧》的成功尝试让徐峥继续在续作《港囧》中使用多线叙述来填补剧情空白:一桩无意间被拍下的杀人案、一对步入平淡陷入婚姻危机的中年夫妻、一个久别重逢的初恋情人。

在三条主线下,动作、爱情、喜剧、悬疑等元素都被纳入其中,同时徐峥大打怀旧煽情牌,20世纪的歌曲、20世纪90年代的香港电影、客串出现的老牌影星……都力图唤起观众的时代共情,但“《港囧》真正让人担心之处在于,作为‘囧’片系列,它似乎在‘核心竞争力’和‘目标观众群’这两条商业电影的生死命脉上都出现了令人不安的‘游离’———而这两条在前面的《人在囧途》与《泰囧》中则得到了坚定的选择和贯彻”。

简单来说,徐峥扩展影片容量的野心背离了《泰囧》在剧情设置上的亮点,《泰囧》的“夺宝”设置是给予角色合理动机和强调核心剧情的重要机制,但在《港囧》中,除了“作为谋杀案的目击者逃避黑警追杀”这一必然动机外,承担支线剧情的其他人物动机都显得说服力不足,影片的合理性也大打折扣。同时,过多的元素让这部电影显得不伦不类,穿插的倒叙、正叙使观赏的连贯性大打折扣,只有一句台词的客串嘉宾也消耗着观众所剩无几的注意力。作为续作,虽然《港囧》的问题很多,但依然取得了不俗的票房,这一方面在于“囧”系列前作取得的良好口碑,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彼时能够像徐峥这样洞悉商业喜剧拍摄策略的导演并不多,公路喜剧依旧能够在银幕上获得题材红利。其次是剪辑技巧和镜头语言。

千禧年后,耳濡目染好莱坞拍摄技巧的导演越来越多地在自己的电影里使用镜头语言来辅助剧情叙事,弥补演员表演中所欠缺的节奏和张力。年宁浩导演的低成本喜剧《疯狂的石头》就是个中翘楚,围绕着真假玉石,多方势力陷入角逐,在电影高潮部分,导演利用一段蒙太奇的剪辑将这场闹剧的戏剧性和节奏性推到极致,作为《疯狂的石头》的参演者,徐峥和宁浩合作了多部故事片,自然也将一些拍摄技巧运用到自己的喜剧电影里。在《泰囧》中,许多笑点通过交叉剪辑的表现方式达到一种巧合性的高潮。

比如,在酒店里,王宝受徐朗委托到高博的房间里偷护照,在险些穿帮之际伪装成按摩师给高博进行背部按摩,同一时间,徐朗错误潜入之前和他们有过冲突的外国人房间,因为怕被发现而潜入床底,电影这个时候采用交叉剪辑让画面在两个房间中快速切换,并通过相似的动作设置来增加节奏的一致性,对这一单元笑点和戏剧性的表现做了强化。在《泰囧》最后的寺庙争夺大戏里,徐朗和高博围绕着老周留下的委托书大打出手,同一时间王宝和泰拳高手在一旁切磋功夫,导演同样使用了快速剪切甚至画面分屏的方式来渲染紧张刺激感,虽然王宝和泰拳高手间的切磋动机稍显生硬但极大地弥补了主线争夺中动作戏的不足,将节奏推向高潮。

类似的交叉剪辑也被使用在《港囧》中,徐来(徐峥饰)和蔡拉拉(包贝尔饰)在香港被“本地古惑仔”和“墨西哥古惑仔”在楼里追杀,两人分别冲过灵堂、澡堂、纹身店……将各种元素杂糅在同一时间里,给予观众视觉上的刺激。通过对拍摄策略和叙述技巧的调整,徐峥的“囧”系列电影弥补了大部分喜剧电影里节奏的拖沓和动作戏的短板,使得电影整体的娱乐性和观赏性整体得到提升,进而保障了电影的质量与水平,获得观众的支持和票房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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