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给朋友看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紫丁香开得超凡脱俗,让我又想起那些关于丁香花的旧事来。
我并不怎么喜欢那些城市街角某个精致的鲜花店里任人摆弄的高贵花儿们;你也可以说,我一个穷酸学生压根就买不起任何一束像样的花。但这都无碍于我不喜欢那些“高贵”的物件,没错,那些花束在我看来和物件一样,毫无生意。
我喜欢野外乱跑,所以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在我眼里才算得上为自己活了一回的生灵,山涧里,溪流旁,黄土旮旯,山沟坡底,这样的花草可到处都有。
但如紫色簇状般高雅清新的丁香花,真真儿让人觉得美不可言。
在故居后的山坡上,每到四月下旬便会有大丛大丛的紫丁香开放,花簇里紫色从中往外溢出,偶然路过,衣袖之上都会留下淡淡的香味,感觉好极了。
之前在编辑社工作的时候,一直想写一篇关于丁香花的文章来,断断续续没有收拾头绪,直到现在疫情闲困在家,一切搁置。
刚好前些天我出去闲转的时候,在假山附件偶遇几株开得正盛的丁香花,没忍住拍了几张图片,想和大家一起看看。
清晨的阳光撒在堂屋木质窗边,透过落满灰尘的屋檐撒在窗台上的玻璃质白酒瓶里,细口酒瓶里半抔清水,里面插着几支丁香花簇,捎带着几片绿中泛红的嫩叶。
大一些的孩子在院子里跳皮筋,投沙包,打piapia,我就睡在堂屋窗台根儿下,一睁眼就能闻到丁香的味道,把丁香的嫩叶和断枝含到嘴里嘬一嘬,嘿,那可苦败个人儿,丁香的叶片,那是我尝过的最苦的东西。
我大概四五岁?记忆因为时间久远有些模糊错位了,但按年纪推算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父母亲去地里干农活,留在家里的姐姐们也还没到做农忙饭的时候,就早早地在外面玩耍。
而我则躲在每个有露水和新鲜事物的清晨里睡觉。若做了那些没有具体内容的“噩梦”哭着吼两嗓子打乱外面玩耍的人们的兴致。
可能正是因为记忆错位遗失的原因,四五月份那样凉爽清冽的早晨,那被姐姐折来摆在窗台上的丁香花簇,就真的不像是凡世应该有的东西。
或深或浅的紫色,就好像是前世遗留下来未消失殆尽的记忆,如今过去已有二十多年,姐姐们都已成家立业,我偶尔还能梦到旧窗台上的那丁香花们。
山村里虽然干旱,少有那些很精致的花花草草,但是丁香这类多年生的木本植物,长得可真好,叶子太苦,连骡子和大驴都不愿意摘食它的叶片,毛毛虫什么的更不用说了。
我就一直纳闷,我问父亲我说为什么柳树叶那么苦也有牛羊爱吃,丁香叶片多且厚实,就没有动物去“祸祸”它呢。
到如今我也没有得出答案。
反正就算虫灾年旱灾年,丁香的叶脉家族也总是“人丁兴旺”。
每到夏初春末,山坡上的丁香由低到高逐渐开放,花苞深紫色,等它们舒展开花瓣,颜色就淡起来了,但是都很好看。
摘下一小朵花,放到嘴里屏气一吹还能发出类似超级蚊子那般的嗡嗡声来,但是一不小心气儿吹得大了,整个小花朵就被吹跑啦。
我长大以后外面上学,理工大校园里也有很多生命力旺盛的丁香树,大的小的都有,也有个别夹在路边景观树丛里被“剃”了平头,但就算如此,被剃平的花簇花苞还是会绽放出一抹紫色来。
城市里白天喧闹,各种味道混杂且不清新。
等到傍晚穿着拖鞋,端着脸盆从南a楼里出来,往澡堂走过去的那段路上,紫色的花丛能留给你好长一段的芳芳,傍晚太阳红晕刚下去的那一会儿,香味浓烈极了,打开三楼的宿舍窗户,也能嗅到淡淡的花香味。
享受极了。
我上中学的时候曾在石河子市花草店里见过一次丁香,它们被“手艺”人收拾成各种弯曲扭转的“造型”,长得磕磕绊绊仅仅是活着。
丁香是树吧,那直径二三十的小花盆里怎么种的下呢。我记得在兰州白塔山,那里有很多手腕粗的丁香树,晚春时节一开放,嗬!那叫一个热烈。
父母居住的房子附近,现在也有丁香,只不过还没有长得十分强盛。
我想,开得热烈繁盛却让人生不出庸脂俗粉情绪的,也就只丁香了。